地底长阶之下,阴风回旋如潮,似有万千魂语低吟。霍思言手中引魂灯微颤,淡绿色的火焰在黑暗中摇曳,映出四壁密密麻麻的魂文。“这些字……并非昭国古文。”谢知安亦警觉。“更像是源于魂门旧典,但结构却早已失传。”霍思言却一言不发,她眼神死死盯着正前方那尊魂骨石像。石像五官模糊,身形高大,唯一清晰者,是胸膛处浮雕出的“归”字。那不是雕刻而成,而是由魂纹汇聚、自然显化,如有活物。而在“归”字正中,赫然嵌着一枚血红石珠,仿佛有心跳声微不可察地震动着。“归魂珠。”断影声音低沉,缓缓道:“魂门旧术源头,所谓“归”,便是魂之所归,血之本源。”“你们之中,有人身具旧血,才会引得魂骨觉醒。”沈芝眉头一拧。“你是说霍思言?”“她之魂,与这归魂珠共鸣最强。她……并非昭国常脉之人。”话音落下,石像骤然颤动,一缕魂息自“归”字处游走而出,似一道魂影、缓缓朝霍思言而来。谢知安拔剑将她护在身后,却被那魂影轻轻绕过,似乎根本无意攻击。魂影近前,竟幻化为一名女子的形貌,衣袍轻缓、容貌素净,目中却满是苍凉。“你是……谁?”霍思言低声问。那魂影轻启唇,音如古语:“吾名,夷照。”沈芝一震:“夷照?!是古魂门创派者之一,魂术“归宗”之祖!”夷照之魂凝视霍思言,神色沉静。“你是我血后,继我魂术之脉者。”“今日你至,是归源之兆。”“唯你可取归魂珠,镇回乱世魂根。”话音未落,地宫忽地震动,一道斜掠而来的魂刃破空而至!“当心!”谢知安一把将霍思言扑倒在地,那魂刃击中石像一角,碎石飞溅,魂息大乱!而黑雾之中,一道高大的身影踏步而出。正是之前在雪山古庙显现的三纹魂者!“归魂珠,怎能落你们手中?”他冷笑道,魂力翻涌,双掌间凝聚出两道断裂之魂印。“归者归我,乱世归我。”沈芝眼神一凛:“我认得你,你是……新魂派首徒,玄骁?”玄骁放肆狂笑。“不错!赤玄子不过是开门之人,我才是新魂之主!我才是神。”“你们这群困守旧法的凡人,挡不住魂术新世代的到来!”说话间,玄骁已杀至石像前,猛然出掌,欲强夺归魂珠。“休想!”霍思言怒喝,翻掌之间,那枚沈芝赠予的魂术阵盘破空而出,在归魂珠前迅速展开,灵光耀目!断影怒喝道:“他若得珠,魂术将完全脱离人类控制,成天灾之祸!”谢知安与沈芝同时出手,一人御剑,一人布阵,三人合围,战玄骁于龙台之下!而那石像中的夷照残魂,在最后一刻,悄然靠近霍思言耳侧。“若你真要保魂术不灭……必须取舍。”“选一人,铭魂珠中,然后以命护根。”霍思言猛然一怔。选一人?而眼前,是谢知安与沈芝,正浴血与玄骁对抗的身影……她的掌心,轻轻攥紧,归魂珠处,那跳动的红光忽然剧烈燃烧起来!龙台深处,魂气翻涌如浪,归魂珠上的红光几近炸裂,仿佛下一瞬便会冲破封印、遁入乱世。玄骁的攻势愈发凌厉,每一掌皆裹挟魂力暗潮,与谢知安的剑锋不断碰撞,激起星火雷鸣般的爆响。“你们拦不住的!”玄骁低吼,面上浮现出层层魂纹。“归魂珠本就是为新魂派而生,旧法不过是残灯古卷,该熄灭了!”沈芝目光沉稳,脚下阵纹迅速铺开,一道封魂锁术陡然升起,将玄骁一瞬逼退。“你所谓的新,不过是以命乱天。”她冷声道。“魂术不是洪水猛兽,真正失控的,是你们这些妄图执掌命运的手。”“命运……就该由我们改写!”玄骁怒喝,周身魂气炸裂,一道巨型魂影从其背后冲天而起,三重纹层扭曲变异,竟开始吸取四周残魂之力。霍思言眼中震惊愈深。归魂珠剧烈跳动之际,那缥缈的“夷照之魂”却再次现形,她的声音如风穿过霍思言耳侧。“选一人铭魂,方可稳住归源之力。”“魂珠内需一执念为引,一命为锚,方可不被乱世吞噬。”霍思言几乎是下意识看向前方。谢知安,身披薄甲,挡在她前方,身上早已负伤,仍以肉身抵挡玄骁魂影。沈芝,眉目坚决,阵术凝如锋刃,虽非魂修却以智计封困玄骁,毫不退缩。“选谁?”霍思言喃喃低语。夷照沉默片刻说道:“铭魂者,须心念不悔,愿自囚于珠中,以神魂为锁,为你守住此源。”“是你信之人,也是你弃之人。”霍思言心头一震,刹那之间,脑海回荡着无数画面。谢知安在雪中为她杀出重围,在宫墙外不问是非地为她遮风挡雨,在她每一次几近崩溃之际,都是他静默的注视与守护;而沈芝,那个昔日曾试图毁掉她的人,如今却一次次为她涉险而战,不计生死,不计过往。魂珠之中,必须有人舍身自囚。而这个人,必须自己愿意。霍思言深吸一口气,抬手按住了心口上的归魂珠。她终于开口:“这枚珠,不该由他人殉之。”“若有执念可锚,我自有。”说罢,她身形一动,竟试图以自身神魂为引,主动与归魂珠契合!“你疯了!”沈芝大骇,欲上前阻止。谢知安一剑逼退玄骁,回首之时,正撞见那抹熟悉倔强的剪影。“霍思言!”夷照之魂却淡淡一笑:“她与我同脉,既为“归脉”,魂珠对她不伤反稳。”“她若入珠,不死,反镇。”“只是……她入珠期间,身躯将陷沉眠,若归魂未稳,醒来之日……便是魂尽之时。”谢知安面色骤白。玄骁却仰天大笑:“她若入珠,便失战力,你们都得死!”他不再压制魂力,三重魂纹竟强行撕裂出第四重印记!“疯子!”:()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