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芝闻言眸色骤凝,转身自袖中抽出数页残卷。“你看这。”她指着其中一行。“魂蛊引一术,乃上古魂脉分支,专门借助魂力孕育魂虫,反噬宿主神识,能操控之人,至少要九纹魂识以上。”霍思言眸色一沉:“也就是说,那三案,不是同一人所为。”“而是三位高阶魂者,在同一晚,各引一局。”谢知安点头认同。“其中一人疑似有赤玄子旧门纹,一人带新魂派魂火,还有一位,是我刚才追出去那人,他的术式……”他顿了顿,语气迟疑:“像是你爹留下的旧笔记中提过的“灰轮转生术”。”“昭魂宗的东西。”这句话一出,四周气氛一紧。霍思言默然片刻,忽然道:“沈芝,去北巷书局一趟,查明那本账册落在谁手。”“谢知安,配合禁魂司,查出今日入昭都所有魂术登记者,三重以上者,不论来历,一律监控。”“我……”她声音低了几分:“要去太后宫里,拿回我娘留下的那页《魂灵六变》原卷。”谢知安皱眉道:“你确定要此时去见她?”霍思言转头看他,目光分外清醒。“事已至此,我们所有人都在棋盘上。”“我只想尽我所能……”未时,昭宫靖魂殿。太后并未在主殿等她,而是在偏殿设了一席素案,香炉焚燃的是“回识香”,乃魂者入定专用,轻嗅便可短暂提升感知。“你来了。”太后淡声,拈香如昔。霍思言作揖行礼。“魂术已出昭都,您该知道,我不是为权。”“你想要那卷?”“我来,拿我娘的遗卷。”太后笑了笑,缓缓起身,自殿后铜匣中取出一页黄褐魂纸,纸身已暗裂,但魂纹隐现,正是魂术流派中最早记载“以身入魂,魂破自存”理论之始页。“你娘当年,也说过这句话。”“她说,若魂术真为邪道,那她愿为邪。”霍思言接过魂纸,手指微颤。“你当年不阻她?”“我没资格。”太后垂眸。“她之于魂术,早已超我太多。”“只是我没想到,她把最深的魂诀……给了你。”霍思言忽而抬头,看她一眼:“那您又何苦一再试探我?”“因为你不像她。”太后一字一句。“你更像……那位“主祭”,那个执“魂断笔”的人。”霍思言神情微动。“你……见过?”太后没有回答,只将一封密札推向她。“去西镇旧学署吧,那里的“祭笔残痕”,已蠢动多时。”西镇夜风骤起,一道人影立于废塔之巅,手中翻转着一卷魂皮。他轻声道:“天命中的霍思言已至……”一场冷风自塔檐呼啸而下,夹杂着幽冥之气,将废弃的旧学署裹入浓重阴影之中。沈芝披裘立于塔前,眸光如剑,直视那高塔顶端模糊的人影。“你是谁?”那人未答,只手持残魂卷,轻轻一扬。“昭国魂术,百年静默,如今终要醒了。”谢知安提剑一步踏出。“你口中的“醒”,是将魂术散于民间,任由天下生灵沦为傀儡吗?”那人忽而轻笑。“你们这些昭廷中人,最会假道伐术,却最先在暗中调魂用术。”“霍思言已经拿到了那一页残卷……你们以为这局棋,只你们能布?”沈芝神情陡变。“你是谁的人?”“赤玄子?魂门余孽?还是……太后手下的旧魂支线?”那人却只是掀开斗篷一角,露出一枚灰色纹印,正是“残祭”。沈芝低语道:“祭笔残痕……原来是真的。”谢知安忽然一剑劈去,破空之声震彻塔顶,但那身影却如烟而散,低语一声落入风中。“西岭旧封,将启。”风中残魂之气竟朝四方而散,沿古镇地下纹路回旋而走。沈芝立于塔下,看着那印记消散的方向,喃喃道:“残祭……不属于任何一派。他们要的是——魂术彻底失控。”与此同时,昭宫深处,太后手中也缓缓展开一张新图。“西岭祭笔,残痕未灭。”她低声道:“如果霍思言还愿再走这一步棋……就让她做魂术归一的祭引。”内侍道:“那陛下那边……”太后轻笑,眼中寒光微闪。“他若不愿,就让他亲眼看,霍思言是否真能走出她娘当年未走完的路。”昭都外,风雪如鼓。霍思言一骑先行,魂卷藏于怀中。她此行,只一目标。西岭祭封。西岭以北,古镇名唤“墨川”,因镇外封有百年前魂宗封阵遗址,自古封闭,百姓避之不及。暮色沉沉,风雪乍歇,霍思言立于镇前,看着满地被冻裂的魂纹残阵,眉目如霜。她身后不远处,沈芝、谢知安亦已赶至。,!“此地……”沈芝眼神一沉。“果然是魂宗旧阵。你竟能感应到?”霍思言点头,从怀中取出那一页魂卷残章,轻轻摊开。卷页迎风而振,未入阵心,便已有淡光自字痕中透出,仿若回应地脉中某种久远的波动。“魂宗最后一任主祭,曾封死此地。”霍思言低声道:“这张魂卷记载的,正是西岭阵眼的开启法门。”谢知安道:“那就该有人守阵。”“感觉不像是魂门余孽。”风起处,远处古镇屋檐之上,悄然现出几道人影。皆穿灰衣,无纹无印,只于眉心点一缕血痕。为首之人神情木然,却在看到霍思言的瞬间,神色微动。“魂引者,竟真由你继承。”霍思言目光一凝。“你是……魂宗旧祭守?”那人冷冷笑起。“不,我是看守你们这些“未来乱世之钥”的人。”话音未落,地面魂阵激震,一道道魂纹宛若血蛇,从地底破土而出,将三人围入阵心。沈芝迅速结印,封魂护阵。“他要试我们魂力掌控……不,是借我们激活阵心!”“他想试试我们能不能当,下一任魂宗祭引!”谢知安眸色一寒,长剑破空斩出,斩裂一条魂纹缠绕,却并未能真正破开困阵。霍思言望着地脉之下跃动的魂光,忽然伸手按住魂卷。“别动。”:()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