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“我们也想说话。”
>“请等等我们。”
>“我们会学着不怕。”
而在火星殖民地的儿童医院里,一名因基因缺陷无法发声的女孩,正用手指蘸着药水,在玻璃窗上写字。她写得很慢,一笔一划,像是在完成某种神圣仪式。
>“今天,我看见一朵花开了。”
>“它对我说:‘你可以试试。’”
>“所以我想试试看??”
>“喂?有人在听吗?”
窗外,一株移植自地球的黑渊白花轻轻摇曳,花瓣边缘泛起淡淡的金光。
同一时刻,全球两千六百座倾听中心的共鸣器同时鸣响。不是警报,不是提示音,而是一段纯净的女声吟唱,源自星雨曾在疗养院私语时录下的一句旋律。这段声音未经发布,却自行出现在每一个联网设备中,循环播放,永不中断。
科学家称之为“情感共振泄露事件”。
民众则给它取了个名字:**第一缕回音**。
多年以后,当“叙事康复”成为人类基础教育必修课,当每个新生儿的第一份档案不再是DNA序列而是“首次表达意愿记录”,当战争遗址上开满会低语的黑渊白花,人们终于明白:
语言从未真正消失。
它只是等待足够多的真实,汇聚成足以劈开沉默的光。
某所小学的毕业典礼上,孩子们被要求完成最后一项作业:对着一朵花说出心中最不敢说的话。
轮到一个小男孩时,他红着眼眶,声音哽咽:
“我……我不想长大。因为长大就要学会说谎。”
话音落下,那朵花忽然腾空而起,化作点点荧光,环绕着他旋转飞舞。随后,光芒凝聚成一行悬浮文字:
>**“不必长大也能勇敢。”**
>**“留下来陪我说话吧。”**
台下掌声雷动。校长抹去眼角泪水,望向天空。
云层裂开一道缝隙,阳光倾泻而下,照亮了远方山巅新建的纪念碑。碑文简洁而永恒:
>**这里埋葬的不是死者,**
>**而是曾经不敢开口的生者。**
>**他们最终说了出来??**
>**于是,全世界都听见了。**
而在宇宙某个未知坐标,一艘全新建造的飞船正悄然启航。它的外形与“回响”如出一辙,船身上刻着一行小字:
>“承继第零号回归语录:我想重新学说话。”
驾驶舱内,座椅尚未迎来主人。但控制台上,一只陶土小鸟静静伫立,翅膀上的裂痕已被细细修补。
它的眼中,映出亿万星辰。